毛茛

再见Lofter

微博:CurlyBeanpole

补档

论英国老男人和中国小街巷的适配程度

虽然很奇怪,我就是想起来他们穷得教书的日子

想看他们在家门口谈恋爱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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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罗蹲在树底下用手扇风,嘴里叼着半截红梅等梅老师下课。远远看见人民教师骑着二八大杠过来,赶紧把烟屁股吐出来用脚踩,边踩边扒拉油头。

还抽。梅老师一巴掌招呼上来,把小罗才扒好的刘海又给掀了个方向。

现在小孩儿见什么学什么,学得又快又好,梅老师从来不准小罗去教室门口接他,也不让他抽烟。给他在校门口斜对面小卖部左边第二棵老槐树底下圈了块地,小罗每天就在那等梅老师,兜里掏出两张揉得皱巴巴、揣得湿乎乎的钱买瓶汽水,然后去跟知了斗嘴。

你这小流氓以后离他们红领巾远点。
知道啦梅老师!
小罗立正敬礼,安安分分杵在那粉笔圈里,谁知一等梅老师就等了两年。

小流氓一屁股坐上后座,催他赶紧走。用手搂着他腰,把梅老师当三蹦子师傅一样问东问西,小罗一天没见他,一肚子话要说,手舞足蹈晃得自行车东倒西歪。

出租车在屁股后面摁喇叭,小罗就转过身去比中指。

他说昨晚咱俩动静太大,给那席梦思弹簧折断了好几根,中午睡觉膈应得很,上天桥底下卸了两个自行车后座,用里面弹簧给补上。那床垫老坏,根本经不起折腾。

再这么偷下去,方圆三里的姑娘都得来找你修复处女膜。

梅老师打趣的话被风吹散了,小罗啥也没听见,他张开双手假装自己是只鸟,摇摆着,让轻俏的风掠过身侧。


晚饭煮了碗泡面,用光了冰箱里最后两个鸡蛋。小罗尝第一口就把筷子撂下了。

你这吃不了啊,啥味儿没有。
最后一袋了,还能给你捂两个蛋,别跟我废话!

就着红烧牛肉味儿的清水吃完了蛋,两个男人窝在腿都伸不直的沙发上。皮都让水泡霉了,裹着一股汗味儿,熏得人头晕。

外套拆下来洗了又洗,毛都秃了,让小罗用烟头烫的全是洞。梅老师想换一个,小罗不让。我就稀罕我这榻榻米。

小罗把梅老师拉起来,屁大点儿地方转个身就擦着碰着的,还差点被地上斜躺着的席梦思绊得跌破头。

你干嘛去?
下馆子!


太阳下班了,小摊就出来了。小罗那所谓的“馆子”不过就是拐角开的烧烤摊,每次回来瞅着那烟雾缭绕的,油在铁板上炸得呲呲响,十里飘香,两人勒紧裤腰带,把自行车蹬得脱链。

张口点了一份小腰两份五花,小罗还想要个小企鹅,被梅老师一把拦下来。

别喝了别喝了,待会还开车呢。

老板端着油乎乎的东西过来,小罗一看他就乐了。

嘿!这不龅牙吗!
叫谁呢,叫谁呢!
上回进得那些花里胡哨的让哪个孔雀公主买回家穿了,这就改行换生意做了。
少放屁,爱吃吃不吃滚!


龅牙跟小罗也没打算真的吵,搬个凳子过来跟他们坐一桌叙旧。小罗嘴甜哄着他送了只小企鹅,结账的时候还厚着脸皮让他抹零,抹来抹去从兜里掏出二十扔塑料桌上。

爷就那么多钱了你爱要不要吧。

梅老师啃着签子看笑话,也不嫌它扎嘴,嘬嘬那点孜然味,好过回去接着吃水放多了的方便面。

市井俗语配着酒瓶碰撞,原来是小菜场,收了摊子,满地的鱼腥和青白色的芦粟的皮与渣。西边的天空晚霞燃烬,一条宝石般的曙光河流,浮现在树木的顶端。

梅老师还在发呆看,小罗大笑着抓起他的手往回跑,跨过护栏和矮丛,撞翻了塑料垃圾桶,像追着太阳,在这一刹那,似乎满街的人都充满了不可理喻的景仰之心。

就这样,他宁愿做一只恋爱中的青蛙,放开喉咙歌唱,然后尽欢而死,也不愿意做一只长命百岁的蛤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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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写了在写了点梗在写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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